美术馆的公共教育与艺术进社区——
社区枢纽站的实践
王南溟
注:本文最初是王南溟在年5月18日配合国际博物馆日在中华艺术宫的演讲,后作者本人对演讲稿作了精简发表于《中国美术馆馆刊》年5月总第期。
随着文化创新意识的发展,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也逐渐地,当城乡社区公共文化*策与管理的论述已经在我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下的社区美术馆》有过论述外,就一个城乡社区的具体的工作如何展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比如如何区分广告公司的美化环境与提供美术馆的艺术作品给市民,如何在限有条件下因地制宜地推进学术工作,并且民间力量如何启动这些项目,而*府又如何在专业层面上进入公共文化行*到实体的创新的,这一系列的工作都需要专业界用实践去探讨的,所以“社区枢纽站”作为美术馆规划中的分支机构在这个时期是有的特别的指向的,就是要让美术馆走出美术馆空间,这就是我们一直在讨论的美术馆与社区之间议题的很具体的实践,直接将美术馆的社区概念置入社区中,从而让社区变成美术馆。
对于美术馆的公益属性来说,当它将自己作为一个开放的艺术学校,那么它就考虑如何拉动更多的观众,甚至还要考虑如何推动更好的学术,所以我将美术馆看成是提供最鲜活的思考的地方,当然由于美术馆是一个固定的场所,不是大家都有时间和兴趣去的,尤其是大城市中公众以区域分散活动,也容易让美术馆集中成区域性人群,这就使得美术馆要走出去到不同的区域进行设立项目,而把美术馆所从事的学术和活动的价值最大化。
其实,如果我们谈论美术馆要进入社区,而由于社区本身就是一个跨学科生活的所在地,我们就没法用单一的美学的艺术去和所有的社区的人交流,所以美术馆进入社区一定是先在当代艺术打破边界的自我批判中进行的,让公共项目,社区调查,社会舞剧等诸层面都能通过美术馆的发起而展开并在各个不同的区域展出成为美术馆的公共艺术教育内容,而其中美术馆成了一个枢纽,所以我现在的“社区枢纽站”就是从这样的实践中来的。
如果我在学院中作馆长演讲和邀请专家论坛,那是要考虑学术的前沿性,而美术馆的公共教育配套的座讲和工作坊活动首先需要找到适合观众的兴趣点,而这样的一种公共活动如果从美术馆移到各社会各现场后,就是我们说的社区空间,由于现场情境的变化而让这些活动在人群和内容上都会具有不确定性,当然这些活动与美术馆固定的白盒子项目是有区别的,它除了需要对不同的现场作出不同的处理,还要考虑到由于这个时候参与的不是在美术馆中带着已有规范的观众,他们都是一些不经意间偶然巧合在一起的人群甚至是路人式的观众,以至于当我们将展览和论坛空间移到公共区域的时候,所有的固定角度都可能会改变,比如每个不同的社区空间会对展品的选择方向上有要求,一个话题的讨论可能在美术馆是最有价值的,但放在美术馆之外的区域可能就不会有效果,特别是社会现场不断地艺术化,而使艺术本身就需要调整,从这个角度来说,要调整的不是观众而是美术馆,美术馆在很多情况下都不再是主体,而是寻找不同的主体予以互动的过程,当然,由于社区的状况不同决定了美术馆社区化的内容的不同,但有一点可能要清楚的,就是,美术馆要有分析社区的能力,找到不同社区的不同脉络并加以学术的思考,才不至于使美术馆的社区化流于表面,或者与现有的社区不合拍。这样一种行动上的社会学并不是假想的,而真是的田野调查式的规划。
“社区枢纽站”成为一个机构,它随着项目的展开而挑战着我的能力,很多都不是我擅长和需要去考察和补课的,而这里的接地气的学术/商业、市民/*府,生活/工作全部变成了美术馆需要去展开的元素,致使当在这样的“社区枢纽站”——机构和各项目中——所主持工作的人和所有参与者都在围绕着“社区枢纽站”而展开各种各样的活动后,它最终使这个“社区枢纽站”的概念结出一件名称为《社区枢纽站》的公共作品。什么都可以成为艺术,人人都是艺术家这句艺术口号,现在就是这样地被连接到了很具体的社会实践中,而使得社会实践就是艺术了,当前的美术馆空间以此不断被扩大,当前的艺术概念也是在空间变化中而不断改变了其固有的身份等级制的,然后加上网络虚拟空间,数字平台直播,“社区枢纽站”既是一个实体的开放型甚至可流动的社区互动空间,同时也是一个社区视角的媒体发布地带,通过“社区枢纽站”的活动而在线上无限地延伸和扩展,所有的话题讨论都会成为全面开放的公众参与,并且由于公众的线上参与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活动的元素,这个就是社区枢纽站在它开始建立的时候就有的极其明确的工作目标。
一、社区商业体的实践
年“满天星艺术项目——序曲”展览现场
美术馆经常是请专家来讲座的地方,但有20个听众进来就觉得很可以了,30个听从进来就很不错了,40个听从已经算很多了,除非网红是另外一回事。听众往往是20个以下,美术馆都要展开公共教育,但在目前实践下来未必如意。比如高研班,一个人付8万10万的都是愿意付学费的,但美术馆讲座是向听众免费开放的,这些人却不会到美术馆里面来听,我们美术馆里面的少儿教育请的也是专家做工作坊,而亲子教育产业是付钱的,我们请了很好的老师免费向小孩子开放,但家长来为小孩子报名不如亲子教育产业,这就是中国目前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鉴于这样一种情况,“社区枢纽站”开始从社区商业体开始寻找合作伙伴,马桥镇的满天星生活广场是其中一个商业社区体,年10月启动了“满天星艺术项目—序曲”,合作展开了美术馆的作品进社区空间活动。这些展览中的作品如果是在一个社区的文化服务中心就不可能出现,那里出现的一直是老系统的一些文艺作品,满天星生活广场拿出几百平方米的空间作为一个公共开放的展厅,把美术馆的展览直接放到市民住宅区的地方进行展览。当下美术馆做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展特别困难,因为不做有名当红的艺术家就会拉不到观众量,特别是非国有美术馆,投资做一个展览,希望能在门票收入上赚回来这个钱,人流量必然是一个考量,这两个因素导致美术馆里要做青年艺术家非常困难,然后我们把青年艺术的推动计划同样放到社区里面,“满天星艺术项目—序曲”中的这种雕塑、装置和当代绘画都是作为推动青年艺术家的计划来打造的。
年“满天星艺术项目——序曲”开幕式演奏会现场
抽象画对于市民来说会觉得难看懂,而我们的工作是,因为看不懂所以需要放到社区里面与市民当面交流,也让更多的人了解抽象画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奥妙能让它称为艺术品,否则大家看了还是一头雾水。像满天星生活广场的展览空间原来不是美术馆空间,那次展览虽然维持了原来空间但植入了一个美术馆的移动展墙,加上它布展的要求和所选艺术家的要求都是以美术馆为标准的,所以就等于将美术馆送到家门口。“展、演一体”一直是我们的美术馆考虑的话题,针对社区少儿钢琴音乐会,有人提出来因为小孩子在户外在表演手指力度不够,尽管有音响效果,但是观众的吵声会压迫小孩子的声音,我说没关系的,第一次演出的时候声音很大,吵得小孩子弹琴的声音听不见,第二次再演奏有一些人觉悟了应该会很安静的去听小孩子弹钢琴,第三次就安静下来了,如果是这样,我们以历次视频为证,就觉得我们为社区做了一件事情,市民就在这个环境里面逐步提高了自己对表演者的尊重和对艺术的尊重。但这次出乎意料的是,小孩子在演奏的时候观众却是非常的安静。事实上,原来的公共文化服务系统的问题就是喜欢低估市民的兴趣爱好,他们提供的以为是老百姓喜欢的,但是因为已经老掉牙了的东西老百姓也未必喜欢。所以如何提升公共文化服务的质量,这都是老的群文系统做不到的。这就是社区枢纽站的工作方法,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提升一点可能性,给市民接触更好的东西,“满天星艺术项目”的所在地就是其中的一个点的实践。这次在广场的表演上获得*府的支持,我们让马桥镇合唱团参与了这个艺术项目,我们把钢琴协奏曲的《*河》抽出来作为钢琴独奏,第一乐章里面插入现代舞进去跳,第四乐章是马桥镇合唱团他们参与来唱,《*河》的钢琴协奏曲的四个乐章被这样综合编导后,原来的形式全部打破,舞者是闪跳式的,这里没有舞台,当弹到第四乐章时,坐在里面与参与的观众没有任何区别的合唱团阵容,随着指挥出来,其合唱团成员才唱出来,当地的一些不是合唱团的市民就跟着一起唱了。这个表演策划是我们是用广场沉浸式的表演把原来的《*河》钢琴协奏曲通过重新编导,编成了市民可以参与的项目,同时这个小广场也变成一个沉浸式的表演的实验场所,大家可以开放式参与。
二、街镇的实践
“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社区展”展览现场
年艺术家柴文涛在工作坊指导小朋友创作现场
年暑假开学前,上海市进才中学北校的校长邀请我配合该校老师培训项目特别增加了艺术专业的内容,我作了《美术馆少儿教育的形成和发展》的讲座,介绍的是美术馆针对少儿的公共教育如何做的案例。所以年“图像与形式”的展览进社区和乡镇就是其中的一个案例。作为上海市浦东新区文化艺术指导中心的学术品牌项目“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展自年在该单位的东海岸空间展出并由上海大学出版社学术出版物《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理论的矛盾点与结合点》后,年再次作为学术项目而启动,只不过今年这个展览选取了社区为展览地点,它的工作流程和总体视觉设计依然是美术馆的系统的,是将美术馆的展览、讲座和工作坊系统直接放到社区。本次活动还是上海市群众文艺(美术)创作基地的项目。年“图像与形式展”加了一个副展题“当代艺术社区展”,这个展览题目就表明了这个展览的地点属性,相较于美术馆,这是一个很小展览,但这是更加近距离地接触当代艺术的展览,先是一个讲座的大教室全部爆满,然后是另一个工作坊的教室也全部爆满,展览虽小,五脏俱全,参观和互动人数绝对超过美术馆,其实进入社区学校的人并不像进入美术馆的人群,显然社区的人群的范围要远超过美术馆的人群,当代艺术社区能让更多的的人看到当代艺术,也让更多的人去了解美术馆,毕竟我们是把美术馆带进了社区。这个“图像与形式”展览活动在洋泾街道社区学校的得以完成,让我有了美术馆进入社区的实践经验,就是这样,这一次展览可以不在美术馆而在社区了,我邀请了9位艺术家组成了这次“图像与形式”展,展览空间没有固定的展厅,我只用了社区学校的教室两边的走道的四堵墙,初看这个地方没法做成一个展览,其它的墙面还有贴着固定的内容,提供给我们的展区也不是美术馆的展墙,但布完展后告诉人们的是,事实上这就是一个纯学术的展览,除了展出的16幅作品外,还有我的讲座《我们怎样欣赏抽象画》和参展艺术家柴文涛主持的工作坊《与艺术家互动:体验式画抽象画》。我以后印象派、立体派到抽象表现主义为范围,介绍了抽象绘画在西方的来龙去脉。讲的核心是绘画是如何用线条、色彩和空间来为自己找到存在方式的,我会告诉参与的上海市进才中学北校家长们,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从后印象派到抽象表现主义的两个批评家罗杰-弗莱和格林伯格的书,并且阿纳森《西方现代艺术史》可以作为启蒙读物,而我的《现代艺术与前卫》专著是研究这段批评史的专著。接着就是我在走道上面对展览作品进行的导览,因为走道过于窄,观众分成三批作同样的导览,感觉有点拥挤,但也很有快感。尽管前来参与的家长和学生七十多个人(限量报名为此),一个大教室坐得满满的,接着的柴文涛的工作坊是在另外一个大教室,自然也是坐得满满的,我们特地为这次工作坊而准备好了的颜料、笔和纸都放在了桌子上,柴文涛沿着我的讲座,用他的方式在黑板上先动手示范,启发大家如何找到自己的主题来画抽象画,然后家长和学生放开了思路大胆地创作起来了,柴文涛还让家长和学生拿着自己的作品站在讲台上去分享创作的心得,并在这个基础上对这些作品略作了点评。
年王南溟给洋泾街道社区学校老年人开设《怎样欣赏抽象画》讲座现场
洋泾街道社区学校的理念就是原来抽象画的活动在社区中没有搞过所以有必要试一下,我们不要求每个人都能画,但有必要让大家知道如何去看,其实这个就是美术馆的公共教育的意义之所在。当代的老年人也应该是当代艺术的享用者,因为这不是年轻人的专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老年人对艺术的理解更深刻。我接着为社区中老年人再作了一次同样的讲座《怎样欣赏抽象绘画》,讲的内容与前一次一样,但根据老年人的资历,我比前面一次讲得略为细一点。这次教室里是坐满了老年人,讲的过程中,有人在认真地做着笔记,有人把我放的PPT的图用手机拍摄下来,有的还根据我讲到内容直接用百度搜相关的资讯。我说,我今天讲的这一百年艺术史只是讲了抽象绘画如何形成的要点,而且也只是在后印象派、立体派和抽象表现主义这条线索上的要点,这一百年中艺术史还有很多内容。接着我给这些老人们作了“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展”中的作品的导览,并且讲解到:抽象画结束之后,图像是如何进入抽象语言之中,并且各种图像如何被不同的艺术家进行不同的处理的。其实这是年代以后的艺术史主题了,我想,真的需要后面再来做一次这个内容的讲座。
年上海周浦美术馆“参与社区空间与艺术家身份的转换”论坛现场
年,随着“社区枢纽站“工作的展开,艺术家开始转入社区用自己的创作和作品参与活动,在其中也有了不少的碰撞和收获,将展览进入乡镇计划,即“图像与形式:绘画在继续”在周浦美术馆开幕之时,特设艺术家论坛,从他们的艺术经验与美术馆与社区的关系展开论述,这个论坛中的内容既有他们参与过的社区为案例,也有对社区美术馆的理解,他们作为活跃在社区一线的艺术家,同样也是社区公共文化的共享者和创新文化的推进者,而要“让艺术家说话”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这使得那次论坛从理论家和评论家的论坛发展而为艺术家论坛,艺术家在这样的新型文化现场中不仅仅是创作者,同时也是置身在公共文化中的演讲者和传播者。在周浦美术馆开幕当天,我以开幕论坛的方式邀请了倪卫华、*赛峰、柴文涛、王小双这四位艺术家作为演讲嘉宾,论坛主题是“参与社区空间与艺术家身份的转换”,从他们的演讲题中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所做的工作和思考,如倪卫华的《作为策展人的艺术家与作为展览空间的商业社区》,*赛峰的《艺术置于社区的意义:一点认识》,柴文涛的《从“边跑边艺术”到艺术媒介在社区中的角色》,王小双的《社区生活中的废弃材料如何转化为艺术?》,
从浦东的社区与乡村而讲,在年间选择了洋经街道与周浦两个点,洋泾街道是从浦西动迁过来的上海老市民比较多的地方,不像联洋社区的新上海人居住区。而浦东乡镇的周浦是传统书画之乡,又是傅雷故居的所在地,还有一个乡镇上的周浦美术馆,年浦东新区文化艺术指导中心在东海岸空间举办的“图像与形式”展到了年作为艺术的公共文化项目,特别社区与乡镇合作,并在展览中呈现这几年中成长起来的青年艺术家和创作生态,将展览和讲座及相关的艺术活动放在浦东新区不同的区域之中以作为浦东新区文化艺术指导中心公共教育项目,同时在年继续推进。到了年12月19日的“图像与形式:绘画在继续”在周浦美术馆举办,也是我持续推进“社区枢纽站”的这一年最后一个项目,“社区枢纽站”的启动原本就是为了将大型当代美术馆的公共教育分散成各种小型展览并且因地制宜地直接到各个社区的社会实践,在洋泾街道社区学校的“图像与形式:当代绘画社区展”之后,本次展览继续由上海市浦东新区文化指导中心主办,展览中的作品一部分是从洋泾街道社区学校的“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社区展”项目中来,一部分从马桥和吴泾的“满天星艺术项目”项目中来,到了本次周浦美术馆的展览时又增加了几个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共有16位艺术家参展,不过本次限于绘画而之前在社区展览项目中的装置、影像和雕塑作品不在此次共同展出。
“图像与形式:绘画在继续”展览主题的形成一如在洋泾街道社区学校的展览前言中说到的:当代绘画区别于现代主义的抽象艺术,它在图像领域的吸收和挪用中形成各种各样的形式空间,从而让抽象绘画走出纯粹的形式主义,面对这样的抽象绘画在艺术史中的多年来的发展及在当代的转型,其中有很多原理和话题值得从学术上去探讨,其中的作品需要从公共教育的角度去与公众互动。而“图像与形式”展又以“绘画在继续”为副展题巡展到了周浦美术馆,除了艺术进社区和乡镇外,这次周浦的巡展也结合了我对傅雷的缅怀。周浦是傅雷故居的所在地,“傅雷是二十世纪中期中国最伟大的美术批评家”是我以前发表的文章中说的,这样的专题研究还在我的计划中进行。傅雷生前从后印象派艺术中发展了中国山水画发展的要点,并以此肯定了*宾虹这样的山水画家,他的批评立场的坚定性和前瞻性逻辑力量为中国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批评家案例,从傅雷出发来继续推进艺术批评的发展对周浦美术馆来说是有其当地语境的,而“图像与形式:绘画在继续”展览在周浦美术馆的举办直接让我找到了一次可以表达此意的机会。
三、乡村的实践
宝山区罗泾镇花红村
文化社会发展的程序也是乡建中必要的正义。这样的判断系统同样也让我从远方乡村的参与而后回到上海乡村的实践,并且在我的“社区枢纽站”机构化运作中,“边跑边艺术”是一个在上海罗泾镇花红村的项目,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到号称上海北大门的罗泾农村植入艺术项目,或者我们今天可以看到的各种各样的艺术家在乡村的艺术活动或者现在为大家热衷提到的乡村大地艺术节,这些都不是我首先要做的,因为如果是这样,那像婺源就是很好的大地艺术作品,罗泾这样的农村如果在西方的话,就是都市的郊外,而在中国就是一个与都市二元对立的乡村,所以这里的乡建既不同于西方,也不同于偏远地区的农村或者山村,罗泾是一个生态区,这里有宝钢水库、有湿地,有稻田、有蟹塘,靠近长江入海口,这里的村民有传统风俗,还有非遗的“十字挑花”,也有美丽的住宅建筑和整齐的绿花和干净的河流,当然与任何的乡村一样,没有好的学校,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在这样的乡村中,“边跑边艺术”无意中也成了艺术乡建的一种方式,这是一个与“罗泾美丽乡村徒步赛”结束在一起的项目,是一个都市里的公众到上海乡村的一个体育赛事,在今年开始了与艺术项目的合作,也让乡村徒步赛变得有艺术内容。
年罗泾“边跑边艺术”中的东方童画:画柚子
年罗泾“边跑边艺术”:老羊作品《长江蟹》
年罗泾“边跑边艺术”:梁海声作品《江南桥》
以活动的方式引入上海城市的人流到乡村既保留乡村生态,同时肯定也是促进当地发展的有效途径,这成了我们开始的上海罗泾镇的艺术乡建实践,而“边跑边艺术”就不仅是给当地乡村带来文化,而且通过它来连接传统与当下,这次就地创作的有些作品,比如很大的《长江蟹》装置就是长期在当地的作品了,它是面朝着蟹塘,背靠河水,还有根据不同的环境,比如江堤和农家建筑墙上的图绘作品,这些都是艺术家的作品,有的与乡村题材结合紧密,有的会构成一种与传统图像的差异性,当然也艺术家根据罗泾的“十字挑花”符号创作的纸艺作品,这次在徒步赛主会场的大草坪上的《江南桥》,这样的作品都在徒步赛现场有了很好的互动,而且在徒步赛现场也设了几个公益亲子艺术点位,本次是由“东方童画”这样的培训学校支持的。拿当地的观赏柚子来作画,或者到收割后的稻田中去扎稻草人,这些乡村开放式课堂都获得在都市中不同的学习感受,愉快学习的生活从乡村开始,当然关键是除了罗泾乡村成为都市人群郊外游,罗泾本身的“十字挑花”也得到了传播并且有可能性的当代化,“边跑边艺术”的项目后,紧接着的就是我策划的“档案视角:海上非遗摄影展”在刘海粟美术馆开幕,16组非遗摄影作品中就有一组“十字挑花”,展览期间除了论坛外还有就是“十字挑花”传人的工作坊,这是将当地非遗带到上海市中心的美术馆来双向交流的活动,也是与“边跑边艺术”的项目互动和延伸。从远方的乡村回到我所在的上海的乡村,对我这样生于上海,长在上海,读书在上海,工作在上海,然后自由艺术家在上海的人来说是有特别的意义的,因为在“边跑边艺术”项目之前,我从来没有去过罗泾,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个新农村示范村叫花红村。
年刘海粟美术馆“档案视角:海上非遗摄影展”展览现场
中国之大,乡村之多,在上海罗泾的“边跑边艺术”项目本身出于偶然,因为正好有罗泾镇的美丽乡村徒步赛设想的艺术板块,而以艺术与其它领域的合作正是一次新的尝试。当然,我也是基于以前策划过的艺术乡建展和直接参与过的乡村艺术助学的经验来重新组合艺术乡建的,尽管这次与上海以外的艺术乡建完全不同,因为这是以罗泾乡村为主体,以上海市民来乡村郊游的市民体育活动,同时推进乡村经济,而市民在乡村的体育活动中因为有了艺术,也同时获得了艺术的信息,所以这种艺术不仅仅是提供给当地村民的,而是包括了当地村民在一起的生活和文化经验的交融活动,可以说,由这样的上海新农村活动带动而来的大量的城市市民,通过“边跑边艺术”直接连接起来了乡村与都市之间的丰富关系,当地农业生态,城市人活动空间,艺术植入地,它因市民体育赛事而形成的某一时刻的活动社区,将各种职业人群和各种文化元素——城市与乡村,当下与非遗——提供了艺术项目可散发的方向,本来到美术馆看展的人是冲着对艺术的热爱,而市民体育赛事的人群未必会去美术馆,但是在赛事现场,他们自然会与热爱艺术的人融为一体地在有艺术的现场,当然原住民去美术馆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但由于这样的市民体育赛事也让艺术在其中有了面向他们的机会。这种社区人群与社区位置的流动,使艺术也流动了起来。
当然,从我的工作经历而言,之前所参与的艺术乡建在僻远地区而不是上海,以至于倒过来思考,发现我普遍忽略了身边的民俗和乡村,所以“江南一带”是在年设的人类学、民俗学研讨的艺术主题,从“江南一带”中去呈现艺术的跨学科成果也直接是由年在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策划和主持的“山水社会:一般理论及相关话题”中发展出来的又一次具体策展方案,并且这样的活动坐标也让我从远方乡村的参与而后回到上海乡村的实践,并且具体地说,在我创办的“社区枢纽站”机构化运作中,“边跑边艺术”是一个在上海罗泾镇花红村的项目,但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到号称上海北大门的罗泾农村的艺术项目,而是带上了我的学科判断中的课题触角,罗泾这样的农村如果在西方的话,就是都市的郊外,不会存在中国的乡村问题,而在中国就是一个与都市二元对立的乡村,所以这里的乡建既不同于西方,也不同于偏远地区的农村或者山村,罗泾是一个生态区,这里有宝钢水库、有湿地,有稻田、有蟹塘,靠近长江入海口,这里的村民有传统风俗,还有非遗的“十字挑花”,也有美丽的住宅建筑和整齐的绿化和干净的河流,当然与任何的乡村一样地存在着空心化问题。
年“边跑边艺术”:艺术家柴文涛创作作品
年“边跑边艺术”:艺术家曹象、罗凯、孙川策龙
年“边跑边艺术”:艺术家于翔作品《WhiteGhost》
年“边跑边艺术”:艺术家周多任作品《海纳百川在罗泾》
年“边跑边艺术”:艺术家朱泓彦、柴文涛作品《回到童年》、《硕果之城》
“边跑边艺术”:参赛选手与小木屋作品互动
艺术家老羊作品《长江蟹》创作过程
志愿者成为了这次“边跑边艺术”的主角,志愿者们包括了艺术家、活动组织者和相关合作机构,所以才有了艺术引爆点、新浪当代小分队、熊猫大队等的由来,艺术家无疑成为了艺术引爆点重要成员,因为有了他们才会有艺术,参与的有正在上海美术学院读研的研究生曹象、罗凯、孙川策龙、于翔,也有青年艺术家朱泓彦、柴文涛、周多任,有资深而且一直在社区一线从事艺术教育活动和策展的艺术家梁海声、老羊,他们引发了非常有力的艺术爆点。就地创作的有些作品,有墙绘还有老羊的很大的《长江蟹》装置就陈列在当地了,老羊的《长江蟹》面朝着蟹塘,背靠河水,作品用钢筋做的骨架,而用编织起来的稻草做成外表,它在罗泾花红村稻田收割时就地取材,这种有稻草肌理感呈现出来的“长江蟹”也呈现出非铸造型雕塑外表的质感。赛事当天,很多人跑到这里会绕着长江蟹的四周和在中间走动,从而呼应了乡村蟹塘产业,而这件《长江蟹》因为不是广告公司的搭建,从专业上来说,也是很见艺术家功底的,它夸张而不商业化,生动而带有泥土味。环境雕塑很多,从城市到乡村一个死套路,但如此的大型雕塑化装置的《长江蟹》所传递出来的情感效果,如果没有艺术家的在地性激情是创作不出来的,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从《长江蟹》装置中看到它所具有的情感化造型的肌理,但在我的视觉判断中它就是具有这样的价值。这件作品在当地驻留一个多星期创作制作出来的作品形成了一个工作时间表:老羊与7个工人(3个电焊工,4个普通工人),工作周期10天(第五天走了3个人,第七天又走1个,第9天晚全体收工,第10天留一工人配合收尾半天),中途用过4个临工(当地农民)参与编草工作半天6个工人协助,他们每天上午8点到下午5点工作,中间午餐时间1小时。老羊亲自爬高爬低参与了全程的工作。当《长江蟹》大型装置一出现,无疑在河和平行的马路之间的草坪植物河岸边区域中形成了一个通透的《长江蟹》小广场,紧临着的一个小木屋,这次也被艺术家所用,他们将之前因“边跑边艺术”项目来罗泾考察拍摄的图片贴在小木屋上,美院的研究生于翔用纸和综合材料做了白鹭,朝着小木屋的方向佇立着,向往着小木屋。
罗泾“边跑边艺术”:艺术家梁海声作品《江南桥》
梁海声是纸艺艺术家,让纸艺进入生活是他的公共理念,这次是徒手折纸,做《江南桥》的纸艺作品,也是驻地几天,由新浪小分队为志愿者团队协助,用各种色彩的瓦楞纸折叠成一个个几何体,在罗泾美丽乡村徒步比赛的中心会场的涵养林大草坪上搭建出《江南桥》,尽管由于在11月的秋天罗泾风力太大,没有做成徒手大江南桥,但小江南桥以其鲜艳的各种色彩和孩子们一上来就去桥洞中戏闹而获得到特别的快乐感,也使其有江南一带的在地性,这是一个可以玩耍和留影的点位,但也区别于广告公司化的视觉,它是一个资深艺术的纸艺作品,当然梁海声的《江南桥》也是艺术家根据罗泾的“十字挑花”符号创作的纸艺作品,看到的是当代结构式纸艺,解释系统是“十字挑花”,所以徒步赛主会场的大草坪上的《江南桥》就是乡村与城市的一种连接,
罗泾“边跑边艺术”中的东方童画:扎稻草人现场
罗泾美丽乡村徒步赛是年11月19日,而年7月在上海朵云轩美术馆主办了“我的美丽中国”的少儿绘画比赛的“东方童画”少儿绘画学校,在这次“边跑边艺术”中继续参与公益项目,“东方童画”的标志是一个熊猫,所以我叫他们为“熊猫大队”志愿者团队,学校的老师也成为了志愿者,在徒步赛现场设了公益亲子艺术点位,有在涵养林大草坪中心会场的,由“东方童画”的老师来与参加赛事的家长和小孩子互动,拿当地的观赏柚子来作画,还有一个亲子点位就是在收割后的稻田中去扎稻草人,也是由“东方童画”的老师们在点位的现场,像是从城市的教室来到了植物林和田野中的乡村开放式课堂,又从原来固定的学生到现在只要是在市民赛事中有兴趣参与的亲子家庭都可以加入那样地全面开放,也使大家在乡村获得在都市中不同的学习感受,终于可以将愉快学习的生活从乡村开始,在这么多小孩与家长的现场,特别是在这么大的稻田里,“东方童画”的老师马上就能将这些亲子家庭分成几组,很有序地带着这些小朋友们进行了扎稻草人和进行交流,这种教学经验和能力不是一般的人能胜任的,而原来计划的“边跑边艺术”中的音乐与现代舞项目,因为本次时间太赶而没有实施,所以从静态与动态的艺术组合的话,“东方童画”的亲子活动完全代表了这次活动中的动态项目。
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