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是国民*特务头子,号称“中国最神秘的人物”。他的手底下有许多大特务,都是才华横溢的反派角色。杀人魔头毛人凤便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此外,戴笠还秘密培训了一个头号女谍。
北平李丽崭露头角
年3月16日,国民**统局局长戴笠在乘坐号客机从北平抵达上海转飞南京时,在江宁县撞在一座不到米高的小山上,机上十三人无一幸免。
这座山就是南京江宁板桥镇岱山。*统特工在三天后抵达事故现场,在“困雨沟”找到了只剩半截“黑炭”的遗骸。搜索队伍通过嘴里的六颗金牙和衣服残片才确认了戴笠的身份。
后来他们经过调查分析推演出飞机失事时的情景:它先是撞在一棵大树上撞掉了螺旋桨,然后擦过三个山坡撞在了山腰上,随后起火爆炸。
传闻,戴笠之所以不顾恶劣的天气条件执意按照计划启程,除了与美海*第七舰队司令柯克上将会谈外,还要办一件私事,那就是帮助他的情妇胡蝶办理离婚手续。
但是李丽在回忆录中写道,戴笠在失事前其实是准备去见她的。
李丽是何许人也?她生于年,自幼生长在南方,可惜父母双亡,只能寄养在叔父家。后来,她的叔父因为职业调动前往天津,她也一同去了。
初到天津的李丽还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读于租界的一所师范学校。此时的她充满少女对爱情的向往。
不久,她便与追求她的一位富家青年陷入爱河,二人恋情从青涩懵懂到浓情蜜意,迅速发展。两人你侬我侬之际,富家青年承诺要娶她为妻。
但是,后来李丽却发现他不过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不仅早已经有家室,而且对她的态度也越发敷衍。
此时李丽与这位富家青年的事情早已在同学中流传开来,各种冷嘲热讽下,李丽又气又怨,她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决定自杀。
幸好,在好心人的劝说下,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李丽离开天津,到了北平。到达北平后,李丽一改之前的颓废状态,日日在歌场中寻欢作乐。
她做票友(即非职业的戏曲演员,戏曲爱好者等)、演话剧、参加舞会等,名义上是求学,实际上过得完全是交际花式的生活。在一次*河赈灾义演中,还压倒梨园名伶获得了全场最佳成绩。
尽管李丽活跃在北平成为了社交界名媛,在东北举行的生日宴上,还与张学良跳了开场舞,但为了能够寻求更好地发展,她还是决定离开北平去往娱乐业发达的上海。
不幸的是,李丽的追梦之路并不顺利。在参加大中华公司的招考失利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正式参演了人生中第一部影片——《春潮》。
大尺度演出并没有让她一炮而红,李丽只好暂时将电影梦搁置,转而进入舞女行业。年的《申报》上曾经有文章写道,舞女是“一般女明星们无出路中的出路。”
年,在舞场主人的力捧下,李丽成为“上海舞后”,身价水涨船高。百乐门舞厅为其举行了加冕典礼,场面尽管不如英国女王伊丽莎白接位时盛大,但也轰动一时。
《时代日报》中记载道李丽身穿凤毛绣氅,长可及丈,金色绚烂,绮丽非凡。据说,该礼服价格高达四百金之多。
李丽这个名字在舞女中很是常见,但是出名的只有两个。为了将两人区分开来,就在她们的姓名前分别加上了宁波、北平二字。因而李丽被称为“北平李丽”。
年,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上海身陷炮火时,舞厅这类娱乐场所呈现出扭曲繁荣的同时秩序大乱。
戴笠认为,像李丽这样善于交际的女性十分适合接近日伪,李丽被说服正式加入*统,由戴笠和她单线联系,且约定无论何时只能由戴笠主动联系李丽。
随后戴笠还派出亲信对李丽进行了为期一周的特训,训练内容包括通讯、搜索、传递、保密等。
年4月,李丽前往香港在国泰舞厅栖身,由于收入平平转而去汉口。当时,有关李丽在汉口被捕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实际上她早已抵达重庆。
由于李丽着装夸张、举止阔绰,重庆当局对她的身份相当怀疑。6月2日,李丽被羁押在内*部警察总队,四个月后才被释放。
虽然后来李丽被证实并非日本间谍,但她被捕的消息频现报纸,被戏称为“东方马德·哈丽”。
与日*官周旋获取情报
李丽在回忆录中提及自己曾经完成了三个任务,第一个便是接近日本*部策划、国民*特务建立的特工总部头目——丁默邨。布置任务时,戴笠交给她一把加拿大制四寸手枪以备不时之需。
上海沦陷后,李丽与日伪往来密切,柴山、矢崎之流都是她的座上客。
李丽利用矢崎的关系,开设运输行、组织话剧团,大发国难财,生活奢侈铺张到了极点。
当时,*事飞机只有日本*事当局才能用,而从香港返回上海时,“北平李丽”是坐着飞机的。她能乘坐,再次印证了与日本*官关系匪浅。
李丽重返上海时,百乐门舞厅经理和重要股东以及大都会舞厅经理都曾经亲自到港口迎接,殷勤地将其送至百乐门旅馆部下榻,点头哈腰、诚惶诚恐。
“北平李丽”因此成为香港名女人中的名人,素来出手阔绰的她更是花钱如流水。
加上“北平李丽”作为交际花向来广交朋友,大汉奸陈公博、周佛海和丁默邨等人,时不时去往李丽家中闲坐。因此,李丽顺利接触到了丁默邨。
据李丽回忆,她在潜伏时期还做过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利用自己的交际手段帮助被日*捉拿困在深水埗集中营的7名英美人和7名中国人逃离香港。
第二件事是从松井处获取重要情报,并索要了14张离港通行证。
当时,受到松井的邀请,李丽与京剧大师梅兰芳前往广州公演。在李丽的极力维护下,拒绝演出的梅兰芳才得以安让无恙地抽身。
李丽将松井灌醉后,在他的官邸获得了一份日*即将进攻曲江的作战计划,并索要了14张离港通行证。
第三件事是帮助她的接头人摆脱日*追捕。日*发现定时炸弹后,这位地下工作者被困在国际俱乐部难以脱身,李丽撒了一个谎才骗过看守宪兵把他送了出去。
为此,宪兵队将她列为怀疑对象进行审问,李丽最后在矢崎的庇护下才得以无恙。
对于她手中的情报工作,李丽曾说自己终究不习惯于天天写“情报”,也就是“交办事项”尚且能完成,并未尽到应尽的责任。
但是在抗日期间,没有一个国民*的间谍能像李丽这样与日本的高级*官保持如此紧密的关系,这是情报工作的最高境界。
李丽奉命打入日本内部在获取情报之外,也帮助了我国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先生许多。
作为京剧四大名旦之一,出于表演需要,梅兰芳总是将胡须剃得干干净净的。但是年12月香港沦陷后,日本驻港司令官多次逼迫梅兰芳为其表演。
为了彻底断绝日本人的念头,梅兰芳毅然蓄起了胡子。
梨园行蓄须与“剁网巾”,都是不再唱戏的决绝表示,这导致当时香港第二号人物的*治部长矢崎也拿他没有办法。
战时梅兰芳坚决不为日*表演的态度与李丽的亲日行为截然不同,因此许多报纸称李丽是依仗日本人的势力才拜在了梅兰芳门下。
抗战胜利后的年,梅兰芳爱徒李世芳去世。为抚恤李世芳的家属,梅兰芳组织在国大戏院进行义务演唱。当时,李丽出演了曲目《盗令》。
携遗腹子逃往台湾
根据李丽的传记,直到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刻,她都是一名谍报工作者。她与戴笠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上下级,还掺杂着男女之情。
虽然李丽并没有在戴笠生前被公开承认,但在李丽心目中,只有戴笠才是“最懂”她的人,她用“欲哭无泪”来形容自己听闻戴笠遇难后的心情。
李丽晚年,没有想起戴笠过往种种的罪恶行径,竟还为戴笠的遇难,而禁不住“泪洒湘江水,点点不断流”。
像李丽这种以色侍人、靠交际而生存的女人,往往只能得到暂时的风光,如果不能规划好自己的人生,选择正确的道路,最后只会落得美人迟暮的下场。
李丽最有权势的时候,就是抗日战争时期游走在日本和国民*之间之时,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可是战争结束后,她的生活就一落千丈。
年,有一本杂志说李丽是“风韵难再”;另一本杂志则说:“李丽到了如今这个岁数,可以安心地在家里养老,不必再打扮自己流连欢宴场所了。”
或许,李丽也早已认识到了这一点,她从抗日战争后期就开始学京剧,准备转行京剧表演。然而,早年“靠脸吃饭”,却没有苦练基本功的她,注定面临转行的失败。
她也曾多次组织剧团进行京剧表演,非但没有盈利,还严重亏损。有一次,李丽组织剧团演出,因为金圆券改革,损失惨重,甚至没有给员工发放薪水。
李丽回忆说:“我花了三百两*金,把上海和香港的两套房产要么卖掉、要么抵押了。”报纸批判道“蚀得头都弗认得”了。
在返回的路上,李丽将香水、丝袜、口红等东西分发下去,让班底们自己藏起来,然后到上海再卖掉,以补偿演出损失。
因为平剧投资巨大,家财赔尽,李丽不反思自己的失败,却只是一个劲地痛心自己的不义之财:“我为它断送了万年幸福。”
李丽在转型京剧表演的同时,也大力培养她的女儿李幼丽。她宣称“尤物时代已经结束,她愿意把宝座传给她的女儿。”
李丽邀请著名的京剧大师给女儿授课,在晚宴上为她铺路,还为她找了记者做一些幕后推广的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幼丽在社交方面已经有了超越李丽的迹象。可是这个女儿最终因为李丽不同意她的婚事,与她断绝了母女关系。
李丽千方百计地扩大自己的影响力,经常在家里举行各种宴会为许多漂亮的女人引荐年轻的*人和商人,“她带着几十个漂亮的女人,每个人都对她百依百顺。”
尽管表面看似风光,可任凭李丽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她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事实。
在国民*撤*台湾之后,年,李丽也从香港到台湾定居。李丽知道自己的处世之道和价值观是无法被新*府所接纳的,到台湾也是无奈之举。
然而,她仍然难以摆脱与*治的联系。因为柴山与矢崎这两位汪伪*府的高级*官,都曾经是她的“入幕之宾”。因此,她一直被认为是“女汉奸”。
李丽在台湾的晚年过得很是悲惨,大女儿与她决裂,二女儿也没有跟她去台湾,三女早已过世,还有一个年纪幼小的儿子要照顾。
关于这个小儿子,李丽从未将其父亲的身份公开。但是由于她与戴笠的过往,人们纷纷猜测他是戴笠的孩子。面对记者的提问,李先生也从来没有给出正面回答。
为了补贴家用,李丽去台湾后曾经以票友身份在铁路局礼堂公演。但是由于她身材矮小,声音缺乏特色,并没有取得多大反响。
台湾京剧演员顾正秋在他的自传中说,李丽在内地时,曾购买过许多戏服,之后便以租或变卖这些行头为生。
结语
特殊的生活时期下,李丽度过了不同寻常的一生,2年,92岁的李丽在台湾去世。生前,她将自己的故事写在回忆录《误我风月三十年》中撰而未刊,直到年才出版,让人们了解到了更多她的过去。
参考文献
北平李丽行踪诡秘:一代尤物·来去匆匆[J].万寿山,,(3):9-10
李九如.浪漫尤物、三栖明星与桃色间谍:抗战前后电影与印刷媒介中的“北平李丽”[J].当代电影,,(1):-
周存秀.“北平李丽”的人生经历与时代变迁(-)[D].南京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