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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17 2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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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团乐队

“人生就像滚雪球,最重要的是发现很湿的雪,和一条很长的坡。”

旅行团乐队的雪球越滚越大了。这支成团14年的乐队,早就找准他们的湿雪和长坡,疾速向前。

两天辗转3个城市,飞行数千公里,排练演出来回切换,这是旅行团近期工作常态。10月18日,他们从北京飞往西安参加19日音乐节,演出结束后连夜赶往南京,奔赴20号另一场音乐节,隔天飞回北京。7月下旬至11月中旬,几乎每个周末都有他们演出的身影,有时连演两场,几乎是乐队组建后最快的工作节奏。

快速的节奏下,他们保持良好的产出和工作状态。两个月4首高质量商务摇滚曲惊艳四座:《爸摇的夏天》、《生命的独特》、《印象夏日》和《梦幻人生》。那段时间的工作状态是白天调音,晚上去演出的城市找排练室。飞机上、酒店里、排练室、路上,他们把能利用的空档都填满。“时间好像都是抢出来的,其实演出也就短短的1个小时左右,主要花在路途上,但路途上的时间可以思考好多事儿,可以写新歌或记录一些想法。”乐队主唱孔一蝉对《洞察》表示。

天分、时间加上专业化的态度成就了今天的旅行团。乐队由主唱孔一蝉、键盘手韦伟、吉他兼队长*子君和鼓手徐彪4人组成,早年签约摩登天空,年成立工作室独立运营。来福胶泥工作室是一家有5年历史的创业公司,他们身上既有音乐人的一面,也有创业公司老板职业化的一面。

音乐里的旅行团:向下扎根,向上生长

孔一蝉夏之恋巡演现场

演出现场最能感受旅行团的音乐态度,近期西安音乐节现场可窥见一斑。行程虽紧,但演出效果丝毫不打折扣:《逝去的歌》和《氧气》是穿透云层的天籁之音;《蒙娜丽莎》和《周末玩具》轻快自在;《ByeBye》和《永远都会在》充满力量;《利物浦》和《残酷青春》又燃又躁,一个放在开头、一个放在结尾,编排细致。

舞台上每个人全情投入:孔一蝉褪去安静缓和,在音乐中释放另一面;*子君弹到动情处和吉他拥抱;韦伟被台下的姑娘担心蹦得太高太久费鞋;徐彪打鼓是体力活,12度的天气全程穿短袖。他们自如地呈现另一个自己,用乘以四倍的肢体语言和音乐语言感染现场听众。

和许多乐队不同,从调音完毕到演出开始前的间隙里,他们在幕后播放LOVEMEDO、SATISFACTION这类曲目,节奏轻快,既不让台下等待的乐迷无聊,又像音乐推广大使一样,把更多好音乐分享给大家。

旅行团是让人感到舒适的乐队。他们的歌不会给人压力,悲伤或痛苦往往藏在歌词背后,通过孔一蝉柔亮的嗓音低吟浅唱出来,变成很“旅行团”的风格。但也有一些人认为旅行团的歌不够“硬”。

功夫都在内里,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采访中,乐队细致阐述作品背后的价值观:“我们的歌词是做转换,文艺作品有时候不能只是翻译,要让它转换能量。如果大家都在讨论一些负面的东西,用负面的方式写一首歌,那它只是翻译成负面情绪、换个方式骂而已,并没有让问题解决。”孔一蝉总结。韦伟也说,他们不想做音乐世界里的键盘侠,而想用更智慧的方式表达。

以《亲爱的》这首作品为例,这是*子君受清退外来人口的新闻触动所写,“我们也是外来人口,大家都很努力,但没有办法。”歌词像一封家书,开头问“寒梦中迷路的你是否好吗”,中间联系自身感慨“缘会尽、曲终散,醒来依旧孤单”,而后像告诉对方也像告诉自己,“别怕冬会去春会来”,歌曲结尾循环反复“陪你在每个黑夜呀”。子君说,“与其传达痛苦,不如让更多人感受到温暖”。

旅行团有许多抚慰人心的表达,用他们的话,“这个社会有很多有趣的议题,我们并非看不见、漠不关心,大家可能需要时间来理解。”

17岁的孔一蝉写了一首《Panda》,他在博客中分享:

“每个人内心底都有一个熊猫,脆弱稀有,我告诉自己,存在于世间的一切,都有属于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有值得我们去尊重和保护的义务,不是揭开所有你就能得到所有,在这样个大世界里我们需要遵循这个游戏的规则、次序。”

用音乐表达自身和世界的关系是旅行团追求的,对待音乐他们一丝不苟。“我们会经常聚在一起看演唱会视频,分析别人的案例,达成目标跟共识,之后的工作中大家会更有默契。”

被问及如何保持坚定的心做音乐,孔一蝉的回答稍稍出人意料。不是通常听到的因为喜欢所以坚持,他说,主要是不服,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好,“因为不够好,才会继续往下做”。韦伟用一句玩笑补充:“不能输给一切,我们就是世界!”不服是一种内驱动力,喜欢也是,但喜欢是奖赏,不服像是惩罚,更能鞭策人加速成长。

他们当然也喜欢音乐,09年一段在火车上录下的视频显示,整整40多分钟,几个大男孩聊了一路音乐,谈创作、谈演奏技巧,不时还会弹唱几首。他们乐在其中,憋着不服输的劲儿,以偶像披头士作为坐标,到达今天的位置。

做独立工作室:宽容最重要,犯错误没关系,可以再犯一点

做工作室的旅行团有很职业的一面。

来福胶泥工作室有7人,除了四位成员,还有经纪人、乐队助理和宣传。演出时加上灯光师、调音师等,整个团队十几人。“我们从组建工作室到现在已经有5年,从一开始我们就琢磨了这样的配置,包括音响师、经纪人、乐队助理等,先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再慢慢扩充人。”韦伟表示。

孔一蝉也在早年的采访里提到,工作室分设计部、剪辑部等等。虽然人少,但该有的配置和该划分的职责不缺。他本人擅长画画,帮其他歌手做过专辑封面,比如宋冬野的《安和桥北》,还设计过很多有趣的周边产品,比如拨浪鼓、手绘T恤等。

孔一蝉设计封面、韦伟担任制作人

什么样的音乐人可以做自己的工作室?韦伟认为,最重要的是宽容。“犯错误没关系,可以再犯一点,但下次少犯一点,最后不再犯。”他说,要把一起合作的人培养成大师。*子君认为,工作室成员要相互学习、相互培养。“你找他来不是服务你,而是他为了配合你做更好的演出。”

乐队的收入主要靠演出,他们发行了9张专辑,做了9次巡演。年后,乐队才开始能自己养活自己,但早年为了生活,他们除了演出,还帮别人写歌、编曲、剪辑、设计……能做的都做。

摩登天空CEO沈黎晖今年8月曾透露,新裤子这个级别的头部乐队演出费用在40万左右,中国有个音乐节,理论上每周都可以演一场。《洞察》按每个周末一场演出的频率计算,一年大约48场,扣除20%个税,48场演出全年收入万。演出现场按4-5人计算(取中间值4.5),全年人均收入万元左右。如果扣除乐器、排练室等器材费用,灯光、VJ等团队费用,以及乐队助理等人员成本,到手收入更少。采访中徐彪直言:“我不是我们家最赚钱的那个。”

许多人通过乐队的夏天认识旅行团。“乐夏让真正的商业模式走进乐队,相比许多勤勤恳恳的音乐人,我们已经足够幸运。”现在,演出、广告歌曲制作、跨界合作和版税是旅行团的主要收入来源。演出是大头,歌曲制作是一部分,广告是一部分,版税是很少的部分。采访前,乐队正在给专辑签名,厚厚几摞,节目之后,他们又卖出了不少实体专辑。

韦伟和*子君在工作室给专辑签名

在乐夏排名前八的乐队,他们是唯一独立运营的。痛仰、新裤子、海龟先生属于摩登天空;刺猬和Click#15属于太和音乐旗下的太合赤瞳;盘尼西林属于霓雾娱乐;九连真人背后是带过二手玫瑰的*燎原。

旅行团跻身八强的秘诀除了音乐,还有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经费有限,他们想尽办法用网络平台打开新的传播大门。从成团到现在,他们在博客、微博、豆瓣、土豆、知乎、B站、优酷等各种平台和乐迷交流,有文字,有电台节目,有视频。最近一年他们花了不少心思制作了Vlog,一共33期。其中他们模仿其他乐队的视频广为流传,还被剪在了节目末尾的彩蛋里。孔一蝉说,Vlog既能解决演出之间空档期的宣传问题,还可以和乐迷分享他们对生活和社会的认识。

“我们在做的工作其实就是古代的‘戏子’,是京剧里的‘角儿’,一把一式怎么展现,是台下十年功的事情。‘台下十年功’现在有了科技,能够展现给大家,何乐而不为。”他说,他们也追星,想了解偶像在演出之外的一面。他希望通过Vlog反映乐队整体的价值观,让大家看到,他们的人和音乐是相符的。

拥抱变化、能解决问题、重视用户(乐迷),这是优秀创业者的素质,旅行团做工作室的5年是创业的5年。

产业向好,音乐版权公司谋求上市

音乐上的积累加上工作室的专业化程度,让旅行团有机会走上更大的舞台为人熟知,遇见更好的时代。

国内音乐产业正在加速崛起。这个由音乐人+版权公司+音乐平台+大众传播渠道组成的产业里,音乐人是享受流量经济红利的最后一环。

大众传播渠道如爱奇艺、腾讯视频通过综艺节目,如抖音、快手通过短内容,带火了很多歌,让音乐以不同形式、从不同渠道触达大众。接触音乐不止听歌、玩乐器,还可以看综艺节目,看短视频;乐迷不止欣赏音乐,还可以成为粉丝,和音乐人互动。乐夏、嘻哈这样的节目,野狼Disco的火爆,都有庞大的人口红利基础和流量基础。

音乐平台和视频网站、短视频APP一样,也享受到流量红利。海外上市的QQ音乐目前市值亿美金,国外音乐平台Spotify市值类似。音乐平台广受投资青睐,他们有广大的用户基础,一方面可以投入巨额成本采购版权实现“垄断”,另一方面又可以慢慢向用户收费,收回版权费用并实现盈利。

年最严版权令出台后,以摩登天空和太合音乐为代表的音乐版权公司日子更好过了。他们从音乐平台手中分到不少收益。据晚点LatePost6月报道,目前中国最大的音乐版权公司太合音乐已启动IPO,选择A股上市。太合音乐是华语音乐市场份额最大的音乐集团,年底其估值已超过10亿美元。

摩登天空也已进入第五轮融资,股东信息有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复星旗下的复娱文化、君联资本、天堂硅谷等。已披露的数据显示,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投资金额1亿人民币,复娱文化1.3亿人民币。

旅行团演出现场

旅行团乐队等来了这样的时代:传播渠道变平,大众可接触可选择的音乐类型越来越多,属于优秀音乐人的流量红利开始到来。从更广义的层面上,伴随中国经济实力增强,文化产业面临越来越多的机会。电影行业已经给出直观感受,音乐行业稍显滞后,但火爆的音乐节、livehouse、音乐培训机构,以及破圈的嘻哈、乐夏等音乐节目,所有迹象昭示,独立音乐的*金时代或许就在前方。

这一是场马拉松,有天分、尽全力、能坚持的人最幸运。

以下为《洞察》专访旅行团乐队文字实录,有删减。

1、乐队最近特别忙,19号有西安音乐节,20号有南京音乐节,现在是乐队组建以来最快的工作节奏吗?

孔一蝉:差不多。其实从上节目(乐队的夏天,笔者注)之前就开始忙,我们从3月份就制定了很多演出计划。

2、对这样的工作节奏还满意么?

韦伟:非常满意。

孔一蝉:不够!周中应该塞满(笑)。我觉得工作量能够体现乐队的工作成绩,这是正向的反馈。你看那些国外大牌乐队,和他们比起来,国内乐队的专业程度跟巡演密度远远不够,国外乐队巡演一出去就走半年或者一年,中间可能只有很少的休息时间。

3、如果一年都在外地演出,如何平衡其中做音乐的时间,以及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

孔一蝉:争分夺秒,时间好像都是抢出来的。其实演出也就短短的1个小时左右,主要是花在路途上。但在路途上的时间你可以思考好多事儿,可以写新歌或者记录一些想法。

旅行团乐队接受百家号专访

4、乐夏之后旅行团在很短的时间里出了四首商务摇滚歌曲,并且收获了很高的评价,这些歌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做这类歌曲有什么惊喜和不一样的地方?

韦伟:我看一个文章讲,某些事情出来一定要有积累,就是厚积薄发。不是什么东西撞了我们一下,而是平时积累了很多。之前很沉寂的时候,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音乐的过程上。虽说这些歌曲在很短的时间完成,但如果没有那些积累我们写不出来,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来。这些歌都是我们去录音棚现抓,现编,现录的。

徐彪:排练室、飞机上、路上、酒店里。

韦伟:对,有一次我们去参加活动,白天去那儿调音,晚上去当地城市排练,特别好的感觉。

徐彪:经历还挺好的。

韦伟:而且我们现在每次去录音都是很好的录音棚,这是我们以前看到乐队明星才有的生活,在器材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挺梦幻的,商务摇滚挺好的。

洞察:我喜欢《爸摇的夏天》。

韦伟:我也很喜欢,我们昨天还在这里听那些歌,我们商量着去演一两首为品牌或者广告写的摇滚歌曲。

孔一蝉:商务是推广乐队文化一个很好的方式。我们都觉得它会有一个共性在里面,不是说你按甲方的要求写得如何如何就能符合产品的功能性,甲方也希望借助你的音乐风格来为他的品牌来做一个年轻化概念,我们没有把它完全当成一个商业歌来写,我们就是按自己的风格做。只是,我们写歌时会考虑品牌的slogan,产品要传递的精神,我们会保留或提炼它的价值观,我们只是在做一个翻译,(把slogan)翻译成音乐而已。

徐彪:其实中国对定制歌曲的需求空间特别大,不是旅行团特能写,是有的乐队不太愿意写。我前两天看了一个日本很重的乐队为泡面做了一首歌,非常好,也没有丢失自己的风格,都是融合。

5、音乐既是大众的又是小众的,一方面,音乐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能够调动大众情绪;另一方面,音乐又是私人的,不同的音乐风格之间存在壁元。你们如何平衡两者,在共情的基础上突出自己的风格?

韦伟:我觉得两者不矛盾,不需要平衡。排开音乐人的身份,走在大街上,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大家都是普通人,面临的很多事情、场景、情感都一样,只是我们选择用一种夸张的艺术形式表达出来。如果表达好了,会变成一种共情的东西,大众的东西;如果表达得比较奇特,会变成私人的东西,效果不一样。对音乐人而言,不用考虑平衡问题,自然地发挥,肯定会有人喜欢,只是喜欢的人多或者少。

我不太担心平衡问题,因为我们几个不是很怪的人,表达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奇怪,会有很多人接受。我们因为喜欢分享而表达,并非表达出来但不指望别人喜欢。我们当然希望作品能感动许多人,得到大家的喜欢,但不喜欢也没关系,因为总有人喜欢。中国人太多了,只要把河北一个村子的朋友抓住就行,如果一个村子都是我们的歌迷,也挺牛。

*子君:我也觉得两者不矛盾。前面说到生活即旅行,旅行即生活,我们做的更像是实时音乐,当下是什么心情、什么状态,创作的音乐也会符合当下。可能某些时刻也有深刻的感受和表达的欲望,会选一些贴近内心的用词,但不可能天天是那样的状态,就像韦伟所说,我们以常人常态存活于世的时间更多,所以更多是表达时下的心境。没有必要为了某种东西刻意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

6、作为艺术家,大众可能会对你们抱有期待,想听你们表达一些现实问题,但旅行团关于公共生活和宏大叙事主题的歌曲似乎不太多,是这样的情况吗?

*子君:其实每张专辑都会有一两首反映社会现实的作品,只是表现手法不太一样。

韦伟:我们昨天也在讨论这个问题。大家对艺术家有期望是对的,艺术家需要贡献一些对现实问题的思考。旅行团表达这些主题的作品并不少,只是我们选择了用另外一种方式,更隐藏。大家看我们的演出就知道了,我们是唯一喊口号“我们就是世界”的人,而不是喊“我们去改变世界”,从这句话你就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底子。在我看来,如果用一种很表面的角度关心社会议题,也许不是最智慧的方式,我们希望给大家写出更好的歌,可以循序渐进地来,给对方一些时间,我们真的有写。

孔一蝉:韦伟前面提到“智慧”,其实这两个字是拆开来的。很直接的方式是“智”,“智”是急中生智,可能一激动想要表达某个东西,就马上写下来,但没有通过思考,即“慧”这个字来转换。如果通过“慧”来转换,其实会有很多拓展性。像《ByeBye》这首歌,它有固定的结构,像填空一样,进入第二段主歌,又上升到另一个思考,所以才会有“廉价的精神坠毁”这些歌词,一个作品需要由“智”跟“慧”共同完成。

韦伟:这个社会上有很多议题挺好玩的,但要用合适的方式表达。

*子君:我觉得我们其实有蛮多这样的歌,只是我们的方式可能过于隐藏了,大家需要一些时间来理解。

韦伟:我觉得与其说一些批评性的语言,还不如多写一些《永远都会在》这样的歌。与其正面交锋,还不如站在背后做所有人的后盾,我们顶着。

孔一蝉:我觉得文艺作品有些时候不能只是翻译,你要让它转换能量。如果大家都在讨论一些负面的东西,用负面的方式写一首歌,它只是翻译成负面情绪、换个方式骂而已,并没有让问题解决。

韦伟:我不希望我们成为音乐世界里敲键盘的人,那样很讨厌,只会宣泄一番,不为事情负责。

7、洞察:采访前问了一些同事和朋友对摇滚乐的看法,有的认为摇滚乐内涵是反抗,也有人认为摇滚是现实生活的一道出口,喜欢摇滚乐是因为他们唱出了某种情绪,能够在层层压力下喘一口气。

韦伟:我完全理解,激烈的情绪我们也有,但我们表达的方式不太一样,我们并非看不见、漠不关心。

孔一蝉:我们的偶像是披头士,他们的歌词也是做转换,转换得特别平淡。当你深深地去读的时候,你会发现潜藏在歌词背后的波涛汹涌。

8、洞察:希望多听到你们分享音乐作品背后的故事。

韦伟:子君是著名的音乐分享人。

旅行团乐队分享歌曲背后的故事

*子君:刚刚聊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特地翻了往年的唱片,我们每张专辑里都有这样的歌曲。最近的《感+》我们有《没有说明书的机器》,《永远都会在》这张专辑里是《滚》,《于是我不再唱歌》里面的《ByeBye》,《10Days》里的《我们的爱在地震带》,《Bside》里面的《问号》、《控》,《WonderfulDay》里的《行人要走斑马线》、《利物浦》,《来福胶泥》里的《DogDogDogs》、《Panda》,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听一听。

韦伟:再等我们出一到两张专辑,你就知道谁是“最硬的娘”。

徐彪:都年了。

韦伟:有时候我都有点难为情,讨论摇滚这个词(笑),因为很多人只是看到它很表象的那一面。

孔一蝉:多数人理解的(摇滚)是你的音色表达多重,你的表达方式多直接,你的态度多坚定,我们把它理解为情绪,就是人的七情六欲如何在自己的身体里转换,是一个平衡的过程,我们只是在平衡自己。我们认识的很多重型乐手私下都是非常可爱的人,也唱K,也在KTV唱其他人的歌,流行歌。人的情绪是会转换的,他只是在台上是那样,台上是他某种思考的表达,其实私底下都特别可爱。

*子君:可能大家只看到了我们节目上的作品,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回头翻翻刚刚聊到的那些歌,是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表达我们和世界的关系。

孔一蝉:推荐我们微博写的#旅行团音乐秘方#,音乐一定是有生命力才诞生的,我们希望跟大家分享的不只是一首歌,因为一首歌大家在听的时候会投射自己的生活,如果了解创作者背后的故事,可能对这首歌又有新的认识。

洞察:感觉你们几个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内心却躁动不安,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韦伟:其实音乐越激烈的人,内心很温柔。音乐很温柔的人,内心都挺躁的。

9、洞察:怎么保持在音乐上的好奇心?

孔一蝉:两个字,不服!(笑)

韦伟:三个字,不能输!不能输给一切,我们就是世界!(大笑)

孔一蝉:其实是来自自己的那种——我还可以更好,我就会去做。如果有一天我对这个东西抗拒了,厌倦了,我肯定做不出来。是因为我觉得我还不够好,才会往下做。另一方面,你只能做这个,如果去做别的,你会让别人更痛苦。

韦伟:我们真的很喜欢这个事儿,这是毋庸置疑的。昨天排练完,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在这儿看电视,看一个演唱会,看挺认真,我觉得挺逗的。

孔一蝉:我们会定期聚在一起教学,分析别人的案例,达成目标跟共识,之后的工作中大家会更有默契。

10、洞察:最近听的哪一首作品最符合你们现在的心境?

韦伟:我现在会反复听自己的歌,很喜欢MyShadow,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写的第一首歌,歌词很好,“我没在学校学会平凡普通,也没学会给未来挖个防空洞”,每次听到都有酸酸的感觉,里面描述的东西可以套到你任何生活情境里。曲风缓和,在用缓和的曲风讲很硬的故事。

孔一蝉:很受伤的故事。

韦伟:但旋律是很优美的。

*子君:我最近听《永远都会在》这张专辑比较多,《滚》还有《你》。《你》是现在很少唱的一首歌,关于身边人的,到了这个年纪发现能陪你的人越来越少,陪你走下去的人也没几个,包括身边的兄弟、爱人。

洞察:我特别喜欢子君写的《亲爱的》这首歌。

徐彪:这首歌是(感到)孤独写给孩子的。

*子君:一种孤独感,而且不希望这种孤独感传染给其他人。自己孤独,但希望自己能够强大,不要把它传染出去。

孔一蝉:它可以理解为留守儿童的歌。

*子君:当时看到一个新闻,清退外来人口,灵感是那个时候一下出来的。大家待在这个城市都很努力,但还是没有办法。又孤独又痛苦,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不能变成另外一种痛苦传达出去,与其那样,不如让更多人得到温暖。

孔一蝉:《我爱我家》片尾曲的歌词很重要,“内心的平安才是永远”。好多人认准了我不是北京的,或者我不是哪里的,我是一个外来人。有段时间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不是。如果认定我的心灵家园是某个地方,即使柳州都不是我家,内心的家才最重要。爱人跟孩子在哪,哪里就是家。

徐彪:最近《蒙娜丽莎》最符合我的心境,比较cheer,现场演得好,哥几个状态也好,节目下来在所有的事儿里游走,挺有意思。

孔一蝉:我最近听自己的歌都想着排练,对写文字比创作音乐更有感觉。音乐其实是被框住的,再怎么天马行空它的载体是有限的,写歌词时你需要注意格式、韵脚、旋律,而文字发散性更强,怎么写都很开拓,文字的力量很奇幻。我想写一个旅行的系列,“旅行的XX”。正在写旅行的头发,因为有时候去酒店或在飞机上能看到上一个客人的头发,颜色不同,长短不同,你会想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人跟头发的关系很奇妙,小时候留什么发型会影响学生时代的心态,恋爱之前整理什么样的发型也很重要,这些是人在成长阶段一些琐碎的事情。包括韦伟的头发,我相信它们只是去旅行了而已,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写下来。

孔一蝉《旅行的苍蝇》

11、洞察:回到产业的问题,内地的乐队似乎更小众一些,但港台有很多火遍两岸三地的乐队,从业内人士的角度,你们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孔一蝉:我们有很特殊的经济变换。建国70年,其实只有改革开放40年才开始飞速发展经济。音乐是随着经济发展的一个附属品,不是人类生活特需的,很多人是工作无忧的时候才去欣赏音乐。中国香港和国际是平行线的状态,70年代有许冠杰,80年代有邓丽君,90年代有张学友等等。进入千年之后,随着他们经济下滑,情况改变之后,其实没有出太多的明星。反观内地,从80年代到现在,什么明星都有,什么音乐类别都有。中国台湾也是类似的情况,80年代罗大佑,90年代李宗盛,都是大师级的人物。音乐和每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有关。

回看60年代摇滚乐的发展,美国和欧洲很多摇滚明星都是在二战中出生的,他们的童年经历了萧条和重建的过程,所以当他们十几岁二十岁拿起乐器,表达欲很强烈,这种文化在69年反越战运动达到了高峰,因为大家都需要精神鼓舞自己走出阴霾。要么是经济最差的时候出音乐,要么是经济很好的时候出音乐,这是两个极端。

*子君:音乐行业会越来越好。中国的特点是看总产量、总输出,虽然内地还没有一支里程碑、划时代的乐队,但中国内地乐队圈文化作为一个整体,它的总产量、总收入是远远超过刚刚提到的港台乐队。

12、洞察:有哪些变化让你们感受到乐队所处的行业在变好?

音乐节现场

孔一蝉:有几个节点。一是07年摩登天空办第一届音乐节,代表一种音乐节新模式建立。之前音乐节只是做圈内的事情,没有发展到跟每个人相关。摩登音乐节之后我们才开始经济独立,之前都是靠家里补给、打工以及帮别人干活。

*子君:刚刚说到拿起乐器,最近我们粉丝剪辑了一个视频,来自全国各地甚至在国外的朋友拿起乐器,弹唱永远都会在这首歌。一蝉在节目里说了一句话,“相信节目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拿起乐器表达自己”,没想到他们记住了,也应验了这句话。其中有的朋友之前学过乐器,因为学业或工作中断了,看到他们拿琵琶、拿吉他、唱歌,挺感动的。

韦伟:乐夏这个节目也是一个节点。这个节目让真正的商业模式走进乐队这样小众的圈子。商业模式对乐队很重要,能把市场环境变得更好。商业资金注入后,乐队才有机会让更多人看到。就像亚东哥说的,推广十年钢琴还不如出一个郎朗。需要有一些明星乐队表现光鲜亮丽的一面,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加入,大家不能一直苦哈哈地搞音乐,有商业化的东西才能良性运作。

现在收入越来越多元化了,以前只能靠演出,现在有一些商业合作。最新得到的好消息是我们能陆续收回一些版税,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而且现在收到版税意味着我们以后会收到更多的版税,就有养老金了,可以像国外真正的艺术家一样,坐在家里种花喝咖啡。

虽然我们不可能像娱乐明星一样爆发,但和许多勤勤恳恳做音乐的人相比,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孔一蝉:现在每年的版税收入足够我们做一张专辑,乐队以后的养老金可能要靠版税了。

13、洞察:说到这个,乐队现在的主要收入模式有哪些?

韦伟:音乐节演出是一部分,商务演出、广告也是收入来源,旅行团能做很多歌曲,这也是很大一部分来源,也有一些跨界合作,有歌手找到我们合作。版税是很少的一部分。

洞察:我们统计了一下,如果一年有48场演出,每个月4场,按新裤子之前40万的音乐节报价,一年下来扣除个税的收入是万。如果平均到四个人,每人万。

徐彪:你说的是流水,乐队的成本很高,人员开支,乐器、排练室这些。

孔一蝉:我们会花很多钱在专业技术上,每次出去我们团队4-5个人,不加灯光跟VJ,如果加的话是十多人。每场演出我们都想有很好的呈现,首先保证声音。

14、洞察:哪些音乐人可以和你们一样,成立独立工作室?

韦伟:我觉得一定要宽容,得容错率特别高才行。我们也是什么都不懂,自己学的。我觉得首先得善于跟别人合作,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打交道,可以合作。其次,我们能让跟我们合作的人犯错,这不是很多人能办到的。犯错误没关系,还可以再犯一点,但下次少犯一点,然后到现在不犯,你把他培养成大师。

*子君:相互培养,相互包容。

孔一蝉:我们都是相互给意见,包括乐队助理,如果他觉得演出中有什么地方不顺,会跟你沟通。不是他来为你服务的,而是你找他为了配合你做更好的演出,如果他觉得可以有更好的提升空间,可以沟通达成一致,就像球员跟教练的关系。

韦伟:就是要职业化。我们从组建工作室到现在已经有6年,从一开始我们就琢磨了这样的配置,包括音响师、经纪人、乐队助理等,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再慢慢扩充人。如果不职业,我们不可能做成现在的样子。

*子君:团队是需要相互学习的,我们的想法不一定正确,所以一定得包容团队。不能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韦伟:马上到年底了,我们又要团建了,又要开年会了。

15、洞察:旅行团给人的平衡感特别强,每个人都是主角,谁也不会抢了谁的风头,是怎么做到的?

徐彪:我觉得一定得沟通,有问题真得说出来,别憋着,冲着解决问题去。

韦伟:我们现在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但凡一件事谁站出来说我来做,所有人都会听他的,不会有异议。有异议就说,一定会商量,但那个人永远都是挑大旗的,听他的。虽然也有出现争执的时候,但基本上没有出现一边倒,都挺平衡的。是因为我们都想继续玩这个事儿,不想散。

*子君:团队里如果大家都没有想法,或者想法都一致的话,这个团队该多么无聊、多么普通。平衡感取决于欣赏你的队友。

16、洞察:乐队从去年开始拍了很多Vlog,很火很用心,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

孔一蝉:因为没有经费宣传。传统媒介是你要去上他们的通告,很困难。现在有各种各样的网络平台都可以放,微博、B站、优酷等等,那就自己拍。拍得好,用心的话就会有人看。而且,Vlog可以解决演出跟演出之间的空档期的宣传,大家在现场只能看台上的演出,哥几个生活中好玩的事儿不一定了解,但其实他们是想了解的。因为我们自己也是乐迷,我们也追星,韦伟的偶像是坂本龙一,他会扒所有能找到的坂本龙一的视频来看。我是球迷,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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